舊唐書

私设如山 OOC都是我的错

流水账 文笔是什么能吃吗？

请优雅 不要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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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了一上午，期间又朝梁仲春发了一顿脾气，明楼的情绪并不是太好。小秘书战战兢兢敲开门问是不是要订餐，他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，朝秘书摆摆手，今天明楼打算自己出去吃，顺便散散心。

公司对面有个不大的公园，明楼带着买好的快餐过去寻了个位置坐下，一边盯着不远处喂鸽子的人一边漫不经心啃着略显干涩的汉堡。他从来是不爱吃些这洋快餐的，口感不好不说还没营养，但明诚却在明台的带领下偷偷喜欢着这些东西，每次去医院经过那家快餐店时，明诚都会趴在车窗上眼巴巴朝外看，他就会让司机停车，叫明台下去买个套餐，等上了车，两个臭小子就把车厢当饭厅，“吧唧吧唧”吃个不停。想起阿诚吃得满脸酥皮的模样，明楼忍不住笑了起来，然后自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。

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起：“喂您好，这里是明宅。”

“阿香，是我。”

“哦，大少爷啊！二少爷正跟大小姐在吃饭呢。”

“中午吃的什么？”明楼把汉堡的包装叠好塞进盒子里放在身旁，然后朝阿香问道。

阿香知道明楼想问的是什么，便说：“做了豆腐烧肉，二少爷吃了两大块，烫了一颗生菜，大小姐哄着二少爷吃了几片，又吃了小半碗饭，现在正喝汤呢。”

“嗯。”明楼点头应了，“你去叫阿诚来接电话吧。”

阿香“哎”了一声，那边便没了动静。等了一会儿，那边虽然也还是不声不响，但明楼就是知道阿诚已经拿起了电话。他听了会儿那边细细的呼吸声，感觉一上午的烦躁都被驱走：“阿诚……”过了半晌，那边小小声的传来一声“大哥”，明楼低头笑得温柔，说：“阿诚，没事了，大哥就想听听你的声音，你去吃饭吧！”

明诚紧紧握着听筒，虽然明楼经常也会像这样毫无缘由地打电话回家，但今天似乎是与往常有些不同的。他想了半天，歪着脑袋憋了句“大哥……不开心。”明楼听了先是一愣，继而想到他家阿诚可是个敏感的孩子，于是又同他解释说只是工作有些累，并没有不开心，叫他赶紧去吃饭随后挂了电话。明诚看着听筒，微微撅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晚上明楼回家时，阿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奔去饭厅，他光着脚“啪嗒、啪嗒”跑到明楼面前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了他。明楼以为他白天在家受了委屈，微微推开他，有些狐疑：“阿诚？怎么了？”

明诚睁着双湿漉漉的眼，歪着头对明楼说：“大哥，笑。”

回忆起中午的那通电话和电话里阿诚的语调，这个拥抱想来就是阿诚所能想到的安慰自己的方式。明楼摘掉手套揉了揉明诚的头，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。

明诚刚到明家的时候，就像一只蚌壳，将自己关在坚硬的壳中，拒绝一切同外界的联系，明楼与明镜带着他看了许多心理医生也没有任何成效，甚至有医生断言他自我封闭了这么多年，以后也就是这样不会再有改变了，那天明楼第一次动手打了人，然后把明诚带回了家。他买了许多书，查了许多资料，不断尝试不断努力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不行，他也不想放弃。那段时间，他哪里也不去，什么也不做，每天都在家里陪着明诚，念书给他听，画画给他看，陪他看电视，同他聊天讲话，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也不气馁，这样一直坚持了快一年。

一天明楼照旧在书房里画画，那个总是坐在他身后的人慢慢蹭到自己身旁，盯着自己在画纸上游动的笔看得出神。明楼停下笔转头看着明诚，谁知明诚竟指着自己的笔焦虑地边“嗯、嗯”叫着边摇头，明楼试探地问他：“阿诚，你是说要我继续画，不要停吗？”见那个孩子快速地点了头，他弯了弯嘴角：“阿诚，如果想要我继续画的话，你得开口告诉我！”明楼说完后，能感觉到明诚变得更焦虑，他表情委屈、呼吸急促地盯着画笔看了半天，又盯着明楼看了半天。明楼被他可怜兮兮的瞧着，不忍心再为难他，叹口气正要满足他的时候，他却极小声地、几乎是用气声同他道：“哥……哥……，画……”那一刻明楼被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他张着嘴讶异地看着明诚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想他开口而得了癔症时，那个孩子又凑过来，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，指着画笔说：“哥哥……画！”

以后，每每想起那个场景，他都有要落泪的冲动，而当时，他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喜极而泣。

从不看、不听、不说，到他第一次开口叫“哥哥”，然后是尝试与家人接触，到现在的学会简单表达、习惯与陌生人相处、懂的关心人，他虽仍是一只蚌，但却慢慢地、一点一点地向自己张开他的壳，露出内里的柔软，这八年走来的艰辛在他做出的改变前都变得无足轻重，剩下的只有喜悦与感动。明楼紧紧盯着明诚的眼睛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同他讲说：“大哥会笑的！”

得了肯定的回答，明诚抿着嘴也笑了起来，听见饭厅里大姐的喊声，转身跑了过去。明楼脱下外套嘴里说着“慢点，小心摔跤”，也紧跟着过去了。

2015.12.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