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唐書

年过完，天气便渐暖了，倏忽间一个月就这样飞快过去，但在这一月间却发生了两件事：一是八姨太终是叫顾司令给休掉，赶回了文县老家；二是流寇蛰伏一个冬天总算是出动了，但他们的目标却是文县，听说是冲着丁大头挖出来的宝贝去的，虽未得手却也是折了他一个排的兵力。这两件事都跟文县沾着边，前一件事叫顾玄武不痛快了好几日，可后一件却又叫他高兴了好几日，两相弥补，八姨太的事倒是叫他给放了下来。

现下时日不好，军阀混战日益加剧，曹统领下令要顾玄武将兵力武器准备着，以便随时策应，而张显宗同顾玄武为了这事不断奔走，却是不见成效。

“不如，我们也去抢？反正那丁大头得来的也是不义之财，我们拿来做的可是正经事！”顾玄武坐定在书桌前朝张显宗道。

但这计划还未实行，岳绮罗先不见了。

张显宗在书房里踱来踱去，梁侍卫低头向他汇报事情始末，不过是他陪着岳绮罗去集市里吃豆腐脑，中途被打发去买蜜饯，回来时人已不见。张显宗忍着心中不安想，许是岳绮罗贪玩自己跑去了别的地方，过会儿就会回来，先等等，但直到入了夜人也没回来他终于开始着急，着梁侍卫带了一小队士兵去城里到处找。他独自坐在书房，先是想岳绮罗是不是走了，但丫环说她房里钱财首饰一样没少；又想她是不是被人抓走了，可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，抓她要做什么？这么东想西想，夜便深了去，他等的心焦，起身打算自己也去找找，却迎面碰上正回来的梁侍卫。

“怎样？找到了吗？”张显宗一把拉住梁侍卫手臂，见他身后空空如也，便知没有，却仍是不死心地问道。

梁侍卫摇摇头道：“城中所有酒楼、茶坊、客栈都找过了，就连……就连妓院也抄查了，城外寺庙医馆也均去过，都没有……”说到此，梁侍卫抬眼偷瞄了张显宗一眼，就见他呆立原地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夜已深，张显宗打发梁侍卫去休息，自己却坐在书房全无主意。长安县并算不得大，按理说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，可梁侍卫带人几乎将整个长安县给翻了过来，却找不到人，如果不是那人刻意藏起来，就是真的被抓走了。他不信岳绮罗会要躲着他，可是，谁又会抓了她去呢？目的又是什么呢？

第二天天刚亮，守门的卫兵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。张显宗一夜未睡精神不济，见到卫兵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斥责，可卫兵却递给他一封信，说是一个老汉刚送过来的。张显宗闻言立即接过信拆开来，里面字不多，就一句：要救岳绮罗，三天后你独自来文县丁大头府上。张显宗猛地站起身抓过卫兵：“送信来的人呢？”

卫兵被他一抓，吓得抖抖索索道：“人在……在门外被拘着呢……”话音刚落张显宗便奔了出去，一眼瞧见送信的老汉，正笼着双手蹲在墙角发抖。他两步跨过去拎起老汉：“你的信是哪里来的！谁指使你来送信的！”

老汉一早起来本就受了次惊，被张显宗这一嚷，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了起来，他一径叫着“军爷饶命”，一边说着“我什么都不知道”，张显宗知道他这幅模样绝问不出什么，只好放了手叫他冷静冷静，又差人端了肉汤来，缓了半晌，老汉终算是平静了下来。

“我一早起来去后院打水，还没出门便叫人给踹翻了，地上扔着封信说是叫我给送过来，否则叫我看不见晚上的月亮。”

“那你瞧见那人样子了吗？”

“没有……当时天还没全亮，况且……况且我哪里敢抬头看呀，万一瞧见了搞不好要掉脑袋的……”

张显宗知这老汉所言非虚，给了几个钱将他打发走了，自己也跟着出门去了司令府。

他应了顾司令的计划，三日后带兵突袭文县，拿下丁大头问出宝贝下落。

出发那天天降大雨，张显宗带兵一路策马赶往文县，快近文县时他嘱手下士兵远远缀着，他单人策马当先朝着文县过去。因着下雨，一路都无甚人，但却有人给他指着路，他虽心中存疑，却还是顺着指引而去。

到得目的地，张显宗翻身下马，丁大头的府邸门户大开，他掏出挂在腰间的枪，摘掉雨披的帽子，站在门口顿了顿然后抬脚跨了进去。

天井中央是影壁，张显宗自旁边绕过，后面又是一扇院门虚掩，他拿枪管将门顶开，门后空间开阔，是个不大的院子。雨幕低垂，张显宗抬眼望去，院子正中木桩上绑着一人，红衣黑发，苍白小脸，不是岳绮罗又是谁？他心中焦急，迈步便要去救，院里四周便在此时响起整齐的步枪上栓声，黑压压枪管一半指着岳绮罗，另一半朝向他，原来这里早便埋伏好了一队卫兵，就等他来了。

突然一人开口：“张参谋好客气，过来还带着东西。但我们只谈话不动粗，还请张参谋放下手中的枪，否则我可不知道指着小姑娘的哪把枪会不小心走火。”

张显宗闻言，朝前一抛扔掉手枪，站在雨中环视一圈，朝着角落里一人到：“敢问阁下是谁，叫我过来又有何事！”

隐在阴影中的那人闻言笑着朝外迈了一步：“张参谋好眼光。我不过一介草民，不足挂齿，今日请张参谋前来是有事相商。”

“你要找我直说就好，何必为难一个女儿家！”

“我若不将她抓了来，试问能请到你张参谋吗？”

闻言张显宗咬紧后槽牙，压下怒火到：“你便要如何才肯放人？”

“我要你答应接下来我同你商量的事。”

转头看了眼被雨淋地气息奄奄的岳绮罗，张显宗反而冷静下来，道：“你要同我商量什么事？”

“好说，”那人见张显宗态度有所松动，缓缓道：“我要你跟顾玄武离开长安县，将兵权交给我，以后便由我来替曹统领效劳，张参谋，你瞧如何？”

“你休想！”

话刚落音，就听“砰”地一声，岳绮罗脚下的地面被打出一个小洞，在大雨中袅袅冒着细烟，原本昏昏沉沉的岳绮罗被这一声惊醒，睁开迷蒙的眼，抬头便瞧见了张显宗，她无力地扭动着身子，使出力气朝他道：“张显宗……救我……”声音轻轻颤抖着，却像柄尖刀插进张显宗心口。被他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岳绮罗，如今却像头待宰的小羔羊被绑缚起来任人宰割……张显宗捏紧了拳头：“我不过一个小小参谋，顾司令如何会听得我的话！”

那人伸手到腰间掏出一把匣子炮指向张显宗：“你是他的左膀右臂，我杀了你，他便断了一条胳膊。他不过一个没脑子的粗人，解决起来岂不更是简单？”话毕还不待张显宗有所反应便直接扣下扳机。

随着枪声的响起，张显宗缓缓跪倒在地上，大雨快速将他身体中流出的血液冲刷开来，一时间一片赤色在地上蔓延开来。

“不要！”岳绮罗被绑在木桩上，望着张显宗朝她伸过来的手，好像突然醒了过来，她奋力地挣扎着，却怎么也挣不开身上的束缚。她朝着张显宗大喊，叫他不要闭上眼睛，叫他不要死，又朝着开枪的人叫着让他放了自己，可是不论哪一个都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话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显宗瞧着她不舍地闭上了眼睛。

“张显宗！”岳绮罗的叫声被淹没在滂沱的大雨中，落下的雨水冲走了她的泪水，也带走了她身体的最后一丝温热。她疲惫的闭上眼睛，朝着来人到：“他死了……他已经死了……我求你，求你让我再碰碰他……”而来人手刀利落落下，岳绮罗便在晕迷中被带离。一刻钟后随行的兵士赶来，却只寻到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和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张显宗。

洒了一盆过期狗血 是我的错我承认 食用后若出现恶心反胃的现象 那都是lo主我的错 因为我自己也很嫌弃 这码的什么鬼玩意儿……